“我希望向曼联的球迷们道别，对大家在过去12年里的爱表示感谢。曼联永远会留在我的心中，这家俱乐部塑造了我，也永远不会与我分离。”北京时间7月9日凌晨，德赫亚公开发文告别曼联。

尽管双方的合同早在6月最后一天就已经过期，但球迷仍期待着双方能就续约达成一致。最终，奇迹般的反转并没有发生，西班牙人还是选择了离开。

上赛季，德赫亚是曼联阵中仅有的曾在弗格森麾下效力的球员，但作为全队最老资历的存在，崭新的英超金手套，却和球队年轻化、传控流的大趋势格格不入。

从愤然告别西班牙队，再到被曼联扫地出门，本该是球队旗帜的西班牙门神，着实生不逢时。

纪录很多，冠军太少

尽管在球迷口碑中贬多于褒，但德赫亚注定是曼联队史绕不开的一座丰碑：代表球队出战545场，为门将中之最；完成190次零封，同为队史最高。

但比起舒梅切尔、范德萨等球迷熟悉的近代传奇，德赫亚的冠军则少得可怜——欧联杯、足总杯和联赛杯等轻量级冠军，并不适合拿来炫耀，而仅有的1尊英超冠军，还是在弗格森执教末年拿到的。

刚来到老特拉福德时的德赫亚，虽然已在西甲崭露头角，但还是被英超毫不留情地“教做人”，接高空球成了他初期最大的短板，身材瘦削的德赫亚，在和英超一众龙精虎猛的前锋对抗时，显得格外弱小无助。

但就是在质疑和批评声中，德赫亚凭借逆天的门线反应，逐步堵上了批评家的嘴巴：2019年之前，他在英超的实际丢球始终少于预期丢球数据。

哪怕槽点满满的本赛季，17次零封的他，仍是英超门将界的第一人。

德赫亚的低级失误让球迷愤怒。

然而，“鸭爸爸”此前被球迷捧得有多高，如今跌得就有多狠。欧联杯次战塞维利亚，德赫亚与马奎尔上演了一出球场版的“卧龙凤雏”，两人“合谋”送了主队第一个进球，而比赛尾声他的停球失误，又让恩内斯里欣然吃饼。

而在联赛收官的争四关键期，德赫亚又让曼联球迷气晕了一回：做客伦敦碗，面对本拉赫马既无力度也无角度的射门，明显注意力不集中的德赫亚将皮球漏进了网窝，这是西班牙人赛季第4次失误丢球，与洛里并列英超榜首。

至于足总杯决赛，则几乎是德赫亚离队的提前宣判，面对京多安的世界波，目送皮球入网的德赫亚，让红魔从开场就陷入被迫追分的天坑。

目睹此情此景，出身利物浦的名宿丹尼·墨菲看热闹不嫌事大：“如果你下赛季有联赛争冠的雄心，要想和曼城、利物浦和阿森纳一争高下，那么很简单，你需要一个新的守门员。”

从“前场美如画，后场德赫亚”，到彻底丧失呼吸权，对德赫亚的批评，俨然成了一种政治正确。甚至连他2017年想要转会皇马，都成了被揪住的小辫子。

德赫亚终于告别了曼联。

大佬基恩对德赫亚的看法，相当程度上能代表偏激派的声音：“他不会留在曼联当替补，他赢得了一些个人奖项，但这有什么意义呢？重要的是球队取得了怎样的成绩。这些年他的失误太多了，数年前他还打算离开曼联去皇马。”

如今，德赫亚终于可以和批评家们一别两宽了。

人老珠黄，降薪也留不下？

从有望留队，到无奈退场，这个夏天，德赫亚的遭遇委实扎心。但这一切的源头，都要从2019年他签下的那纸天价合同说起。

凭借那个赛季近乎无敌的表现，德赫亚让伍德沃德欣然打开了支票本，续约条件是高达37.5万镑的周薪，以及2023年夏续约1年的条款。无论在当时还是现在，这都足以确保德赫亚成为门将界的打工皇帝。

俗话说人红是非多，何况是此后时常介于“红黑之间”的德赫亚。在拿到天价合同后，西班牙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启了状态波动，他固然不断奉献神扑，却也常常莫名地监守自盗。

但更尖锐的矛盾，在于身为传统门线型门将的德赫亚，在传控足球当道的年代，已然格格不入。

在非受迫情况下大脚开出界外、犹犹豫豫的出击被对手抓个正着……西班牙人的每次尴尬失误，似乎都写满了对传控的抗拒。

在西班牙队，脚下技术更好的乌奈·西蒙取代了德赫亚成为一门，并最终导致了德赫亚“被退队”。但在曼联，虽然不少名宿动议亨德森上位，历任主帅却均不为所动，直到相中了旧部奥纳纳的滕哈赫到来，西班牙人的离队，才心照不宣地进入了倒计时。

在一向有人情味的曼联，高层并不想简单粗暴地将这位12年老臣逐出门外，双方起先开启了续约谈判，德赫亚不但要降薪，还要做好让出主力的准备，西班牙人起初也同意了20万镑周薪的新合同。

但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发生了：就在德赫亚草签落笔后，曼联却自感上当，重新开出了待遇更低的续约条件，对于身为球队元勋、且自认仍是世界级的德赫亚而言，出尔反尔，无异于羞辱。年年球市都制造谈资的曼联，今夏延续了他们的优良传统。

撇开主动毁约不谈，曼联在德赫亚续约乃至新门将引进问题上，又重复了此前的拖拖拉拉。足总杯决赛打完已1月有余，但直到6月末双方才坐下来谈判新约。另一方面，倘若真决意引进奥纳纳，何必又先去搞定不那么优先的芒特？

而更令人哭笑不得的，是曼联队友似乎都对德赫亚的离去不那么上心：拉什福德社交媒体上发布的告别德赫亚的动态，开头赫然是“文案提议”，不消说，直接“粘贴+复制”的红魔10号，连起码的客套都省了。

这是一个再扎心不过的事实：曾和鲁尼、范佩西、博格巴们谈笑风生的德赫亚，或许早就和曼联貌合神离了。

下一站，“鸭爸爸”去哪儿？

一个时代终于画上句号，德赫亚人生的新篇章，终究不那么情愿地到来。

和曼联分手前一周，德赫亚和37岁的女友埃杜尔妮举行了婚礼，结束了长达13年的恋爱长跑。后者是西班牙知名歌手兼演员，两人相恋的时间甚至比德赫亚的曼联生涯更长，古堡前埃杜尔妮容光焕发，德赫亚却板着脸没有笑意。

毕竟，在顶级豪门均不缺少主力门将的当口，不想在32岁的年纪就“向下就业”的德赫亚，挑选的余地并不大。而大幅降薪对于昔日的门将收入第一人，又堪称折辱。

德赫亚的下一站将是沙特？

思来想去，反倒是富可敌国的沙特联赛，不失为德赫亚理想的下家，一方面，下赛季沙特超级联赛外援名额进一步放宽，另一方面，本泽马、坎特和布罗佐维奇等人，已经拿到了比德赫亚更可观的合同。

毕竟相比于同行，德赫亚已经有足够辉煌的俱乐部履历，薄情的西班牙队不招自己，也少了一重为国效力的牵念，明着挣钱，并不丢人。

而正式确定不留德赫亚的曼联，寻门行动也必须加快步伐，尽管国际米兰6000万欧元的叫价着实不低，但以奥纳纳上赛季的神勇发挥，以及滕哈赫与其在阿贾克斯的共事履历，都决定了曼联已是志在必得。

除去第一门将情定喀麦隆人，曼联甚至还打起了浦和红宝石门将铃木彩艳的主意，出生于2002年的日本门将有加纳血统，此前入选过各级日本国家队。

但无论下赛季曼联门前站的是谁，那个属于“圣德赫亚”的传奇岁月，已经永远翻篇了。

（仰卧撑/杨健）

首发澎湃新闻